第兩千零六十二章 乏力感

這是第一次感受到無可奈何,明明事情發生在自己眼前,卻什麼都制止不了,這讓秦晚的心跌入了谷底。

秦老爺子的身體像斷線的風箏躺在地上,再也沒有了動靜。

“爺爺,你醒醒!”秦晚的聲音有些歇斯底裡,她的身體像是被隔絕了,只能眼睜睜看著悲劇發生。

景安藍看見這一幕愣在原地,失聲痛哭,奔跑的撲向秦老爺子的身體。

可那黑色的光束再次亮起,這一次,擊中了景安藍的後背,她甚至來不及回頭,身體便軟軟的倒了下去,壓在了秦老爺子的身上,鮮血從他們的傷口中流出,染紅了地面,也染紅了秦晚的視線。

“爺爺,媽。”一股無力感湧上心頭,指尖深深地摳進掌心,滲出血絲,可那無形的束縛卻越來越緊,讓她動彈不得,冷汗想瀑布一樣從她的額頭處留下,浸濕了她的臉頰,混合著淚水,冰冷而苦澀。

這時,大門被推開,幾個人有說有笑的走了進來,正是秦晚的幾個哥哥,當他們看見院裡的場景,每個人臉色瞬間變了:“爺爺,媽,你們怎麼了!”

秦灼反應很快,他冷冷的看著那個黑袍人:“是你殺了爺爺他們?”

話音剛落,秦灼便朝著他衝了過去,其他幾個人見狀,紛紛跟著秦灼的腳步加入戰鬥。

“不要,不要跟他硬碰硬!趕緊跑!”秦晚眼神帶著猩紅:“有什麼事衝我來,放了他們!”

可那人完全無視了她的話,再次的抬起那件東西,一團黑霧緩緩升起,帶著一絲不詳的光芒。

“自不量力。”那人眼神中透露出一股蔑視:“螻蟻永遠都是螻蟻。”

話音剛落,那件東西散發出幾道黑色光束分別射向秦淵、秦妄、秦北辰、秦灼。

秦晚能看見他們臉上的憤怒被疼痛掩蓋,緊接著變成純粹的恐懼,然後,四人紛紛倒在地上,躺在秦老爺子的身旁,一動不動,再也沒有了呼吸。

那人眼中毫無波瀾,仿佛做這些事情無關痛癢:“要怪就怪那個秦晚,不過也沒關系,她也會去陪你們,我會讓你們一家人團聚在一起。”

鮮血在地上蔓延開來,彙聚成一片暗紅色的水窪,空氣中的血腥味也越來越濃,濃的讓她感到窒息,她看著那個人站在她家人的旁邊,緩緩收起那件東西,黑色的霧氣漸漸散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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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抬起頭,兜帽下的目光似乎穿透了空間,直直的落在了浮在半空的秦晚身上,那目光裡沒有任何情緒,只有一種近乎戲謔的冷漠,仿佛在欣賞一件藝術品。

秦晚感覺自己的心髒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緊緊的攥著,痛的無法呼吸,親人一個個在她面前死亡,這種無力感太沉了,她很想立刻衝上去親自動手殺了他,可是什麼都做不了,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們一個個倒下,看著那人在她面前耀武揚威,那種絕望和無力,像潮水一樣將她淹沒。

秦晚的眼神冷的可怕,讓人看了仿佛身在冰窖:“我會親手殺了你,替他們報仇。

那人像是能聽見她的話:“你不夠資格,我會讓你們秦家陷入煉獄,永世不得超生。”

緊接著,秦晚的身體劇烈顫抖著,瞬間消失在原地。

當她醒來時,發現自己在床上,而自己正躺在某人的懷中。

“醒了。”殷無離拿著紙巾,輕輕的擦拭她額頭的冷汗:“剛剛做噩夢了嗎?”

秦晚臉色略顯蒼白:“嗯…”

殷無離聞言,抬起兩只手,緩緩揉著太陽穴:“沒關系,有我在,夢境都不是真實的。”

秦晚的聲音都變得有些沙啞了:“你知道我看見了什麼嗎?我…”

“讓我猜猜。”殷無離很耐心的看向她:“關於親人朋友,對嗎?”

“沒錯…”秦晚輕輕點頭:“我在夢裡夢到了有個人在京市,舉起來一件東西,把爺爺和我媽還有幾個哥哥全都殺了,我很想衝過去把他殺了,但我什麼都做不了,當時那種無力感…”

殷無離一雙古潭般的眼眸深了深:“不會發生的。”

秦晚垂眸未語,上一次做夢夢見的事情,是她經歷過且改變了軌跡,可這次這個夢實在是太真實了,她無法看出來那個人是誰,可他手裡拿的那件東西,更像是件法器,為什麼自己會對它有股熟悉感。

“天還沒亮,再繼續睡會兒吧,我在旁邊陪著你。”殷無離聲音很溫柔。

秦晚點了點頭,找了個舒服的姿勢,閉上眼睛。

坐在一旁的殷無離見狀,雙腿盤起,隱約用了些力氣,眼底都浮出了點點寒意。

等她睡著後,他才緩緩走出房間,輕輕將門帶上。

翌日。

秦晚再次睜開眼睛時,天已經大亮了,看了眼時間,自己已經睡到了十一點,頭一次睡到這個時間點。

她緩緩伸了個懶腰,腦海裡權勢昨天的畫面,那個人是誰,那件東西和自己有什麼關聯。

想到這,她的眼神冷了幾分,這件事如果真的發生,那她一定要改變這個結局,只不過秦晚看見那個人拿著那件東西的時候,感覺自己也打不過他,很少有這種感覺,要麼是那個人實力過於強大,要麼是那件東西提升很大,總會有一個原因。

秦晚甩了甩腦袋,試圖將這段記憶封存在腦海裡,緊接著開始刷牙洗漱。

當她走出房間後,看見三七和小花已經開始吃早餐了,殷無離則是端著一杯咖啡在一旁坐著,西裝黑褲,唇紅齒白,微揚著眼尾看向她:“吃點,還是熱的。”

秦晚輕輕點頭:“這是你買的?”

“對,我帶著他們一起出去買的。”殷無離喝了口咖啡:“他們想吃什麼就,你的那份在旁邊,看看合不合你的胃口。”

半小時後,秦晚吃完了早餐順便將桌上的垃圾收拾了一遍扔進了垃圾桶裡。

秦晚邊洗手邊說道:“我去換身衣服,等會直接去找大牛。”

殷無離抬眸:“好,你收拾好我們直接可以出發。”

等到秦晚換好衣服後,幾人一同走出了酒店。

秦晚根據記憶回到了貧民窟,按照大牛昨天所說的位置找到了一棟廢棄房屋。

“大牛。”秦晚站在門口敲了敲門:“大牛在不在?”

叫了幾聲後,屋裡沒有絲毫動靜,秦晚看了眼門把手,用力一推,門便被推開了。

裡面沒有任何的裝飾,只有簡單到極致的床和被褥。

“他不在。”秦晚擰著眉:“難不成真出事了?但是這裡沒有絲毫反抗的痕跡。”

殷無離側過身子:“還記得昨天我們離開的那條小道嗎?他當時在那裡送的我們,可以去那邊找找。”

秦晚輕輕點頭,轉過身朝著昨天駐足的那塊廢棄大樓走去。

“這裡有拖拽的痕跡。”秦晚忽的停了下來,看到一旁地上有著很明顯痕跡,她眉頭一皺:“大牛可能出事了。”

殷無離靠了過來:“應該是昨天跟我們一起的時候,有人暗中發現了他,聽到大牛提到了托尼,於是…”

秦晚眼眸深了深:“目前看來只有這個可能了。”

隨即她抬起頭掃了四周,四周普遍都是快要廢棄的樓層,這個拖拽痕跡也沒有延伸多長便中斷了。

“我們往前走走看。”秦晚聲音淺淡,緩緩入耳。

秦晚他們幾個人走在這條街上顯得格格不入,她的步伐沉穩,目光銳利的掃過街道兩旁,像是在尋找什麼,又像是在預估路邊那些人的動作。

當他們踏入核心區域的瞬間,那些原本懶羊羊的目光都聚焦在他們幾個人身上,那是一種混雜著貪婪、審視和挑釁的眼神,幾個光著膀子,肌肉上紋著一些紋身的男人站在牆邊,低聲交談著,掩飾始終沒離開過秦晚他們。

秦晚對此毫不在意,這些人的眼神在她看來,不過是紙老虎的虛張聲勢,以防有人放冷槍,秦晚的注意力也拉到了百分之五十。

“嘿,站住。”一個粗啞的聲音從一旁傳來。

說話的是一個身材高大,滿臉橫肉的男人,他嘴裡叼著一根點燃的香煙,雙手抱在胸前,攔住了秦晚的去路,他身後還跟著兩個同樣流裡流氣的跟班,三個人形成一個半包圍圈,顯然是想當這個出頭鳥。

“不知道這裡是誰的地盤嗎?要是安全過去,交一萬刀樂。”高大男人吐掉嘴裡的煙蒂,用腳碾了碾,眼神不善的盯著他們:“或者把身上的東西全都叫出來,順便…跟我們去那邊的大樓裡瀟灑瀟灑,哥哥就讓你們離開。”

此話一出,引起周圍的笑聲,仿佛秦晚他們就是一群待宰的羔羊。

秦晚抬眸,目光平靜的看著他,沒有說話。

這種沉默在高大男人看來,無疑是對他的一種挑釁,他臉上的橫肉抖了抖,獰笑一聲:“怎麼?不說話?是聽不懂人說話還是骨頭硬?要哥幾個給你們松松骨肉?”他說著,就伸手去抓秦晚,想把她直接拽到自己懷裡。

就在他的手快要碰到秦晚的瞬間,秦晚動了。

沒人看清她是怎麼動手的,只覺得眼前一花,高大男人甚至來不及發出慘叫,整個人就像一個麻袋似的被一腳踹飛出去,砰的一聲重重撞到身後的牆壁上,滑落到地上,捂著肚子卷縮成一團,疼得呲牙咧嘴。

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他身後兩個跟班瞬間懵了,臉上的囂張氣焰減少大半。

秦晚收回腿,拍了拍褲腿上並不存在的灰塵,語氣平靜,眼神依舊冷淡:“滾還是死。”

街道兩旁原本也有心思的人瞬間安靜下來,那些虎視眈眈的目光中多了幾分忌憚,他們沒想到這個看起來身形單薄的女人,動起手來居然如此狠辣利落,根本就不像是正常的女人。

那兩個跟班連忙轉過身,將那個高大男人扶了起來後連忙離開了這裡,生怕再晚一步,他們都會死在這裡。

“下次讓三七動腳就好。”殷無離聲音溫柔:“踢他們容易髒了你的腳。”

三七聞言,斜著腦袋:“我也會髒。”

秦晚聲音淺淡:“這些人碰到硬茬子就會躲得遠遠的,很明顯是欺軟怕硬的,將出頭鳥解決後,這些人應該不敢再做什麼了。”

幾人接著向前走,走到貧民窟相對比較邊緣的位置,這裡的房屋更加破敗不堪,人流也稀疏了許多。

就在這時,秦晚的目光被前方一棟建築吸引住了。

那是一間酒吧。

它看起來與周圍的環境格格不入,就像是一顆不小心掉在沼澤裡的鑽石。

酒吧的門面雖然也有限陳舊,但顯然經過了精心的維護,門口的霓虹燈招牌雖然有些褪色,但酒吧的名字依舊清晰可見,門口站著兩個穿著西裝、戴著墨鏡的男人,身姿挺拔,眼神警惕的掃視著過往的行人,與貧民窟整體的氛圍相比就好像是天堂。

“太明顯了。”秦晚眸光淡淡:“在這種地方,一間如此正規的酒吧,顯得非常突兀。”

殷無離勾了勾唇:“或許裡面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。”

緊接著,秦晚側眸看向三七:“你帶著小花在外面找個安全的地方等我們,保護好妹妹。”

三七抬起腦袋重重點了點頭。

隨即秦晚和殷無離稍微整理了一下,秦晚的手挽著他的胳膊,倆人並肩朝著酒吧走去。

“站住。”門口的西裝男攔住了他們,聲音冰冷:“酒吧白天不做生意。”他的墨鏡遮住了眼睛,看不清他的表情,但語氣中的拒絕意思十分明顯。

“什麼意思?”秦晚笑了笑:“有客人上門把客人拒在門外?這是你們的待客之道嗎?”

西裝男聲音低沉了幾分:“看你們的樣子不是貧民窟的人,這個酒吧只對熟客開放,沒有熟客的介紹,禁止入內。”

另一個西裝男則是眼睛盯著她們,手指放在了腰間一側,一旦秦晚有任何動作,他會毫不猶豫的拔出槍。

秦晚聲音冷淡幾分:“有些生意,只能白天做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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